“我不能把债留给小孩…” 中国黑工称挣够了钱就会离开

作者: Emma   日期:2021-05-18 15:35 阅读:  来源:天维网编译St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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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维网援引Stuff消息】在新西兰,成千上万的人因为没有合法签证,生活在灰色地带。来自中国的建筑工人是其中一个典型的存在。

王先生(为了保护身份用的是匿名)是一名中国建筑工人,他的签证已经过期了,现在是非法待在新西兰。

“如果你在海边,身后是正在涨起来的潮水,那么你还能退一步。但,要是身后有人拿着枪指着,怎么敢退呢?”

对于王先生来说,逾期滞留是迫于经济需求。他没办法回去,至少在挣回40000纽币之前不能回去。当时为了来新西兰,他给了人这么一大笔钱,对方骗他说来新西兰,建筑行业有稳定的活儿,工资很客观。166300733785636

“我不能把债留给小孩。”王先生只解释了这一句。

来了之后,好几个无良雇主扣了他20000纽币的薪水,这差不多是他欠债的一半。当时中介许诺轻松办理居民过渡签,但王先生的签证却已经在2019年2月到期了。他两次申请续签都未果,现在他已经放弃申请合法身份了。

没了签证并不影响他找工作,但他深知,一旦要争取就业权益和工资,就会孤立无援。

“我现在挺被动的。”

移民局这两个月一直辗转各个工地搞突袭,但王先生并不担心被遣返。他说自己搬家很勤,干完活拿现金,很难被追踪。他说,要是真有大赦,他也乐意接受,但说实话他并不打算长待。

他今年已经55岁了,只希望未来三年找个固定的活儿,然后离开这个让他梦碎的地方。

“我以前觉得西方国家尊重人的权力,但现在我不这么觉得了,我没觉得在这里得到了任何尊重。”

王先生并不是一个人。周先生也是在新西兰滞留的中国人,他已经逾期居留两年了,境遇几乎一样:当年也是花光了积蓄付了人钱,所以打算至少把那笔钱挣出来才走。现在他还差14000纽币。他在等着机票降价,还要等中国的隔离要求取消。在这之前,他就躲在阴影里。不上班的时候,他除了买日用,就一直待在家里,省得惹麻烦。他在新西兰没有银行账户,只拿现金报酬。他说,因为老板知道他的签证问题,所以故意把工资压低。

 Sunny出生于印度的旁遮普,他从2015年就已经逾期滞留了。当时他被商学院开除,丢了学签。自那之后,他几乎没怎么工作过,全靠新西兰出生的伴侣过活。现在他们有了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一岁。

Sunny说,拿学签的时候,给丰盛湾的一个奇异果承包商打过工。当时那个老板还承诺要给他办居民签证。但没想到,这个老板不仅没信守承诺,还要挟要举报给移民局,迫使他继续留下来打工,时薪低至9纽币。

他说,最终跟老板说要辞职的时候,老板领了一帮男人拿曲棍球棍和板球棒打了他,他的腿被打断了,但因为太害怕他甚至没敢去找医生好好治疗。他说,最后他只能让腿自然痊愈,但他说自己已经不能奔跑、不能抗重物了。他说自己也没报过警,“我真的太害怕被遣返了。”

他说生活“压力很大”,整天都在担心会被驱逐会印度。他不是没想过回家,但家人为了给他付学费已经债台高筑,他一分都没还还上。他说:“我爸会很生气。”现在,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配偶签证上。八个月前他已经递了申请。“我想摆脱这个局面。”

工会发问: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下?

Unite Union的全国主管Mike Treen称,新西兰有“道德责任”去帮助那些因为剥削而陷入滞留境地的人。517627353274337

他认为,新西兰的经济依赖一个不断升级的循环——拿短期签证的人将签证转为公民或居民身份的机会稀少、或者连偿付来新西兰的代价的机会也不多。

他说:“我们建立的法律、经济、政治框架让这种情况大规模发生,这不是偶发时间。”

他说是那些临时签证导致了剥削和滞留。“他们几乎全是核心工作者。我们既然找不到人替代他们,为何不留下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留下,为什么不忘掉他们的法律身份问题。”

Treen说,让王先生和周先生这样的建筑工进来,待两年,然后把他们送走,在引入更多人,这完全没意义啊。他说,政府一边限制居民签证数量,另一边又扩充临时签证数量。“怎么能让让人拿签证进来,却不给他们转成居民身份的希望呢?在我看来,这就是犯罪,已经导致了大规模的犯罪活动。”

他主张,疫情导致移民终止,这给了一个重置这个崩塌的体系的机会。

大赦怎么样?

绿党现在已经将大赦当做一个官方政策了。Menendez March称,“时机已到”,改革大势已经蓄势待发。906619688374036

他说,大赦应该是广泛的,甚至应该包括那些有前科的人,因为他认为“非法”这个身份会让人走上歧途。

“最终目标是要改革移民体系,要有更清晰的过渡到居民身份的路子。但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现在的确有问题…我们需要将大家的处境常规化,然后来解决系统问题。我们可以创立一种机制,从源头上阻止大家陷入这个境地,有留下的机会。”

大赦会是一个颠覆性的想法。

1987年、1991年和2000年,新西兰分别三次大赦。最后一次大赦中,工党政府大赦那些“立了足的滞留者”,差不多覆盖了7000名在新西兰居留超过五年的人、以及与新西兰人建立了配偶关系、或在新西兰生了孩子的人。

如果现在大赦,恐怕覆盖的人数会远超过2000年,但具体多少人还不得而知。

2017年移民局提供了一个四年前的旧数据,13895人。

预测是,这个数字基本是稳定的。移民局总经理Steve Vaughan称,同一时段内,新西兰的非法滞留者差不多在一万三四。比起一些人口大国,这个数字算是微不足道的——美国人口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非法居留的,印度甚至曾称有2000万孟加拉人非法滞留。

移民部长Kris Faafoi拒绝了Stuff正式访问的请求,但在给Stuff一位记者的评论中,他暗示移民政策会收紧,而不是放宽。说政府在“评估技术移民政策……我们在看低端技术移民,看看他们是否符合经济发展的需求。”

当被问及大赦会不会成为政治现实时,绿党的Menendez March说“唯一确定的是,如果我们不推进,绝对没有可能。”

Faafoi部长的缄默或许是因为他在权衡移民体系中的几个重大决议。律师McClymont说:“一直听到移民官员说在等待部长做决议——他有好多决议待定,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

“移民只希望部长站出来,说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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