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维网综合报道】疫情来袭之前，留学生每年给新西兰中小学、理工学院和大学注入数十亿。那么，这个行业还能恢复吗？我们希望留学行业恢复吗？

去年，教育行业最大的私人资金来源开始逐渐干涸。过去二十年里，这个行业都是依靠每年10万留学生的涌入来支付账单。

边境一关，似乎这笔收入就被抹掉了。1000多名教职工失业，课程被砍，私立校方倒闭。教育行业中，有一部分已经超预期反弹，但这种巨变依然引发了对所涉及的风险及其可持续性的疑问。

政府宣称，尽管留学生带来巨大的收益，但不是没有成本的。政府担心，如果教育行业未来再崩溃一次，纳税人可能需要埋单。政府还认为，有些留学生把在新西兰机构上学的机会看作“通向居民身份的有保障的跳板”，给房产危机火上浇油，给劳动力市场造成压力。改革或许要来了，这个改革可能会让中小学留学计划终结，也可能会引入新的签证。

从科伦坡计划开始

外国留学生首次到来的时候，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当时是付钱让他们来学习的。这是科伦坡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跨国计划是要用教育作为培养全球发展中国家的未来领袖的方式，也以此来传播资本主义和民主，从而抑制共产主义。

一开始没多少学生来，到60年代才增长至1000人，而且大多数都是来自马来西亚和缅甸。私人留学生很快也来了，但当时他们跟国内学生缴同样的学费，来的学生也就是数百人，还没到成千上万。

对于当时的公立教育，梅西大学已过世的教育教授John Codd写到：“是基于公平主义和社会福祉的社群主义之上，留学教育并不是一个收入来源，而与其他国家建立联系、帮助其他贫穷国家获得技能的方式。”

依Codd教授所说，转变就发生在80年代，“新西兰公立教育系统快速商业化”。中小学、大学和理工学院以更加商业化的方式重组运作，依赖学生获得资金；校方首次能够自主决定留学生的学生。

留学生的学费被定位国内学生的两倍，成为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到90年代，公立教育成为一个“全球可营销商品”。一个营销机构——留学教育Ltd也得以成立，来向全世界推广新西兰教育。一个新的出口行业应运而生。

起起落落

几年内，学生数量就以每年50%的速度增长。1996年，高校留学生不到5000人，但六年内，这个数字增长到30000以上。中小学和私立校方也加入潮流。这个行业在2002年达到巅峰。半数学生来自中国。

到2004年，中小学就“非常依赖”这笔收入了。有人说，中小学每年能从留学学费上获得1百万纽币。2004年，新西兰一半的高校中，外国学生带来的营收超过国内学生。

然后，市场开始崩塌。2003年至2007年，留学生数量减少了四分之一，学费营收减少20%。这几乎完全是因为中国留学生退场而导致的，背后的原因是课程质量的不良宣传以及教区关怀问题。

一些高端英语语言机构破产。时任教育部长的Trevor Mallard据悉还专程去中国修复关系，但破坏已经造成了。中国学生数量跳水，留学生数量十年来一直保持平稳。

到2016年是另一个峰值，当时i留学生数量达到13万人，但这也是一时的，还是因为关于私立校方质量的长期争议。签证规定收紧，几个语言学校又倒闭了。

在此期间，中小学和大学努力与这些问题保持了距离，他们的留学生数量在持续增长。到2019年，大学的留学生数量达到15年以来最高水平，为28150人；中小学生数量也是史上最高，为22895人。

大学收取的留学生学费高达5.8亿，十年里翻了一番。整体上，留学教育学费达到12亿，非直接效益（学生开支和相应的就业）价值52.3亿，成为第五大出口创收行业。

疫情来了

新西兰在2020年2月对中国关闭边境的时候，刚好是成千上万学生即将抵达开始新学期的前几周。到3月份，边境对所有学生关闭。到6月份，大学面临着高达4亿纽币的财务窟窿。行业开始哀求让留学生入境，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2021年第一学期开始，差不多700名大学教职工失业，其中包括奥克兰大学的300人。

1000名左右需要完成学业的学生最终获准入境。因为隔离设施问题，最终只有135人入境。但情况完全不像想象的那么糟糕。

整体上，2020年大学留学生入学量下滑23%。奥克兰大学全日制留学生数量只减少了5%，留学生学费营收只少了1.24%。去年创下意料之外的结余之后，奥大将给员工分发700万纽币的现金奖励。

AUT的留学生数量和学费营收分别下降6.3%和4.5%。坎特伯雷大学留学生数量少了9%。

根据预测，2021年会更惨，但并没发生大崩溃。

国内学生的增长（增长10%）力挽狂澜，有些通常选择去海外留学的本地学生选择在境内求学。但随着世界各国接连开放，新西兰人也会去海外求学，2022年学生数量预计会下滑。

中小学受到的冲击似乎更大，留学生数量少了三分之一，去年只有14840人，营收减少了4000万，预估已有1000人失业。

教训

教育行业发生巨变之时，政府趁机“重置”，与之一道的是移民重置。

内阁文件和咨询文件显示，政府担心机构过于依赖来自中国和印度的学生，对于起起落落过于脆弱。政府似乎还单心，留学教育被当作移民的捷径。

还有一份报告称，学生签证有“影响移民系统的公正”的风险，会给房地产市场、教师供应和教育容量带来压力。该报告中还指出另一个担心，那就是学生在劳动力市场受到剥削，得不到很好的学生支持。

此外，留学生营收的不均也是另一个顾虑。教育部长Chris Hipkins曾表示，大多数国外学生都去了高学分学校，二低学分学校就失去了这笔收入。

中小学的留学教育可能会一起被终结，私立培训机构和理工学院的签证改革也可能到来。政府重置计划的优先项包括“考虑中小学留学教育的未来，确保留学生的工作权利是相宜的，尤其是学位以下课程。”

但政府是否想要从总体上压制留学生数量，还是个未知数。

11月底，教育部发布了一个论述文件，其中暗示海外学生不允许入学九年级以下课程。民意咨询三月截止。但Schools Inter national Education Business Association的执行主管John can der Zwan称这个举动将会是个灾难。“我这么说不是出于商业角度，而是从文化价值角度。”

而Universities New Zealand的首席执行官Chris Whelan则表示，担心留学生只是为了居民身份的这种担忧是夸大了的。他说许多学生来新西兰求学之后是回了自己祖国的，那些留下来的人、成为劳动力的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对新西兰有益的。

但也有人主张，留学教育应该回到根本上，即提供与其他国家和文化建立关联的渠道，而不是机构的摇钱树。